李白《古風·其十九》全詩賞析
賞析,意思是欣賞并分析(詩文等),通過鑒賞與分析得出理性的認識,既受到藝術作品的形象、內容的制約,又根據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經驗、藝術觀點和藝術興趣對形象加以補充和完善。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李白《古風·其十九》全詩賞析,歡迎大家借鑒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李白《古風·其十九》全詩賞析 1
【題解】
此詩作于天寶十五年(756)春。時安祿山已陷洛陽,并自稱大燕皇帝;李白由梁宋(今河南開封、商丘)奔亡至華山。或謂李白在宣城一帶作此詩,恐未諦。蕭士赟云:“太白此詩似乎紀實之作,豈祿山人洛陽之時,太白適在云臺觀乎?”(《分類補注李太白詩》卷二)甚是。詩中前半寫在蓮花山之游仙生活,飄忽虛幻。后半寫洛陽人民慘遭屠戮,安祿山封賞逆臣。末二句突出描繪戰亂之酷烈與叛軍之肆恣,沉痛憤怒之情溢于言表。前半之游仙,反襯后半之寫實,后人贊賞此詩,多著眼于此。
【全詩】
《古風·其十九》
[唐].李白
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
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
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
邀我登云臺,高揖衛叔卿。
恍恍與之去,駕鴻凌紫冥。
俯視洛陽川,茫茫走胡兵。
流血涂野草,豺狼盡冠纓。
【注釋】
①本詩為《古風》第十九首,寫于至德元年(756)春。詩借登山游仙寫安史 之亂給人們帶來的悲慘情景。②迢迢: 遙遠貌。明星: 華山仙女名。③把: 持、拿。④躡: 踏。太清: 太空。⑤霓裳: 虹霓似的衣裳。曳: 拖。⑥云 臺:即北峰云臺峰。⑦衛叔卿: 神仙名。據《神仙傳》載,衛為漢代中山人, 服云母成仙。漢武帝曾于殿上見他乘云車、駕白鹿自天而降。⑧紫冥: 高 空。⑨冠纓: 即衣冠簪纓,代做官。
【賞析】1
李白擅長各種詩體,但他最喜寫樂府歌行和古風。在五言古詩上取得很大成就,其中《古風》(五言)組詩五十九首,則是他的主要代表作之一。從這組古詩中,可以看出李白直接繼承了阮籍《詠懷詩》(八十二首大型組詩)和陳子昂《感遇》(三十八首組詩)的傳統,并又多方接受曹植、左思、郭璞等人詩風的影響。它廣泛地表現了詩人對黑暗現實的不滿和沉痛的愛國心情;同時,也表示了他對人民疾苦的同情和自己懷才不遇的感慨,以及隱遁游仙思想。但是,比之阮詩和陳詩,李詩其情調更為慷慨,其表達更為顯豁,其文采更為豐富,其語言更為鮮明,不像阮詩那樣“雖志在刺諷,而文多隱避”,弄得很難讀懂。李白還善于把理想的抒發與現實描寫巧妙結合在一篇作品中表達了出來。現選讀的這篇《古風》其十九(“西上蓮花山”),就是這樣的詩歌。
它以幻想方式,運用“游仙體”來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和現實生活。此詩大約寫在唐玄宗天寶十四載(755),安祿山叛亂,并于洛陽稱帝之后。當時,李白正在今安徽宣城一帶過著隱居生活。社會現實的這個突變,給詩人心境以極大的震撼,詩歌表現了詩人當時的感受。
全篇十四句,前十句為第一層意思,寫升天神游的美麗幻景;后四句為另一層意思,從幻想回到現實,表示對叛軍的憤慨和對人民的同情。
第一層:升天神游的幻景
前六句寫道——
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
這里先釋幾個詞語:
蓮花山,即蓮花峰,西岳華山之最高峰。一說安徽黃山的蓮花嶺,是光明頂上之最高點。
明星,華山仙女。據《太平廣記》載:仙女明星、玉女者,“居華山,服玉漿,白日升天”。
把芙蓉,拿著芙蓉花。芙蓉,蓮花之別稱。
虛步,凌空而行。躡,即“踏”;太清,道家語。《抱樸子·內篇》有云:“上升四十里為太清”。此指天空、高空。
霓裳,以云霓為衣裳,仙人所服。曳廣帶,即拖著寬闊的裙帶。
這幾句詩的大意是說——
我登上黃山的蓮花嶺,遠遠地看見華山上的仙姬明星、玉女。她那潔白的手拿著蓮花,在天上凌空而行;她那虹霓制成的衣裳和飛舞著的長闊飄帶,翩翩然上升至最高天。
這里的“蓮花山”,到底指哪里的蓮花山必須探討一下。現在通行本和一些古注本,都說西岳華山的蓮花峰。我卻把它釋為安徽黃山的蓮花嶺。這有什么依據呢?其理由有三:
第一、其前提是我國這兩座名山的峰頂上,都有被稱為“蓮花山”的高峰(華山之蓮花峰,海拔1997米,黃山之主峰光明頂上的最高點,叫蓮花嶺,海拔1873米),且均為兩山之最高峰,都可登高四覽,極目千里。
第二、詩中的“迢迢見明星”句,是其內證。大家知道,“迢迢”者,遙遠也,如常說的“千里迢迢”。如果此指華山之蓮花峰,那就是站在華山看見本山的仙女,那怎可用極言其遠的“迢迢”呢?倘使站在黃山的蓮花嶺遙望西岳上的仙女,那才是真正的“迢迢見明星”。大概為此之故,古今版本中的首兩字都作“西上”,而不作“西岳”。
第三、寫這首詩時,作者正好在宣城一帶過著隱居生活。這可算是一個外證。為什么呢?黃山位于宣城之西南,相去不遠。黃山這一名山,想是詩人游蹤必到之處。當作者登上蓮花嶺遙望蓮花峰,不禁聯想翩翩,因而命筆成詩,也未始不可。
這些詮釋“蓮花峰”,并不完全否定“西岳蓮花峰”之說,只感到后說比前說更為合理一些,可以兩說并存。
后四句寫道——
邀我登云臺,高揖衛叔卿。恍恍與之去,駕鴻凌紫冥。
這里的云臺,即華山東北的高峰。慎蒙《名山記》云:“云臺峰在太華山東北,兩峰崢嶸,四面陡絕,上冠景云,下通地脈,嶷然獨秀,有若靈臺。”
高揖,高拱雙手行禮。衛叔卿,傳說為漢代中山人,服云母成仙。漢武帝曾見他乘云車駕白鹿,從天上降至殿中。后武帝派人與其子共去華山尋找,見他同數人在峰頂博戲。
紫冥,即高空。因云霞映日成紫色,故名。
這四句意思是說:
明星仙子約我共登華山云臺峰,去拜訪仙人衛叔卿。恍惚之間,我們同仙人們一道,騎著鴻雁飛上那青紫色的高空。
這就是詩人用浪漫手法,虛構出來的'潔凈仙境。以下轉入此詩的最后一段,即——
第二層:從幻想返回現實
在詩篇的后半部分,用四句詩實寫安祿山攻陷洛陽后的慘狀。于是,詩人從九霄云端往下看——
俯視洛陽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盡冠纓。
這是說,詩人從升天神游的美麗幻景中,突然俯身看見了被叛軍蹂躪的洛陽,感情急轉直下,幻想破滅了,于是,眼下出現了——
洛陽一帶的原野(這里的川,即原野),一群群的胡兵,紛紛來去,百姓遭受屠殺,血流遍地,染紅了野草,而那些吃人的豺狼們,卻一個個封官進爵,成了大官顯宦! 胡兵,指安祿山之叛軍,因叛軍中多為奚、同羅、契丹和室韋等族之人,故稱“胡兵”。
詩人見此情狀,對安史叛軍的暴行,表示了極大憤恨,給以嚴厲的譴責;同時,對人民的苦難,寄以深切的同情。簡言之,對叛軍的譴責,對人民的同情。這就是這首古風的題旨所在。
讀了這首詩,給人以鮮明印象是:
一、浪漫手法同游仙詩體的結合
《古風》其十九,是李白游仙詩中的一篇佳作,很能顯示其浪漫主義特色。這樣的一種結合,既便于施展浪漫主義表現才能,又更適合于詩人切望改變現實而又無力改變的矛盾心理的表達。因此,李白就繼承郭璞“借游仙以詠懷”的傳統,用游仙形式表現自己對理想世界的追求;同時,又通過詠游仙來發揮批判現實的作用。所以,我認為李白作品中的那種尋仙訪道、仙界夢境,主要在于“揮斥幽憤”。如選讀的這首古風就是如此。又如大家熟知的《夢游天姥吟留別》,也是一首游仙詩。它前面以大量篇幅鋪敘名山、仙界的美景,而最后卻用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兩句具有雷霆萬鈞之力的詩句作結,反映了這類作品的主要傾向是積極的,具有一定的社會意義。因為它植根于現實,浪漫的幻想,而其基礎仍然是現實;那虛擬的圣潔仙境,只是作為“混濁塵世”的對立面而出現的。實際上,它這種善與惡、美與丑的對照,也是對黑暗現實別具特色的一種批判。
當然,在李白一生中,確實存在著受過符箓,訪過仙道,服過丹藥,求過長生,并在一些作品中,確也曾宣揚過一些消極迷信思想。這些,當不為我們所取。然而,李白到底并非江湖術士和“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而是一位具有愛憎分明、頭腦清醒的偉大詩人。
這里,可拿他自己若干詩句來作證。如——
堅貞既已飲,何必求神仙。
( 《月下獨酌》 其二)
仙人殊恍惚,未若酌中真。
( 《擬古》 十二首之三)
尚采不死藥,茫然使心哀。……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 《古風》 五十九首之三)
正如與詩人同時代的范傳正所說,李白“好神仙,非摹其輕舉,將不可求之事求之,欲托心遣余年也。”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思想感情,乃是他的豪放傲岸、不肯屈從人和酷愛自由的思想性格的另一形式的表現。
二、在表達上的跳脫多變的特點
李白的浪漫主義是有堅實的生活基礎的。他的詩歌往往呈現著感情充沛、瞬息萬變,把矛盾復雜的思想感情,通過灑脫靈活的處理,達到了藝術境界的高度完美。“西上蓮花山” 一詩,就是這樣的作品。它把神話的夸張同世事的寫實結合起來,把抒發理想愿望同描寫苦難現實結合起來,通過幻想境界來表達自己對敵人殘暴的憤慨和對人民苦難的同情。類似的表達方法,還可以見諸李白其他詩篇。除了上述已提到的《夢游》 之外,名作 《將進酒》,也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詩例。
在《將進酒》 這首歌行體詩中,起初似乎以頹廢派的姿態出現。勸人開懷痛飲,“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但是,正當人們不及防時,驟然間,詩人又振臂高呼: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這一堅定的信心一下橫掃了那團似乎消極的疑云,悲嘆,立即為豪情所代替。
【賞析】2
“古風”,即古詩。李白這一組詩共五十九首,不是同一時期作品。本詩約作于安祿山在洛陽稱帝之后。
全詩可分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從開頭到“飄拂升天行”,寫作者在想象中登上蓮花山,看見美麗玉女。“蓮花山”,指西岳華山(在今陜西省華陰縣境內)的最高峰;“迢迢”,遠遠地看見;“明星”,指傳說中華山玉女名。下面四句寫玉女情態:潔白的手持著蓮花,凌空而行,飄游在高高的天空;玉女穿著彩虹做的衣裳,拖著寬廣的長帶,在風中飄蕩,她的身體也緩緩升向天際。作者用神奇的想象,虛幻出一個美麗的玉女飛天的情景,優雅飄逸。
第二部分從“邀我至云臺”到“駕鴻凌紫冥”,寫作者接受玉女邀請,升人天空。“云臺”,華山北峰名;“高揖”,參拜;“衛叔卿”,指傳說中仙人,傳說漢武帝曾派人尋訪,見他在華山與人博弈。作者應邀來到云臺峰,與衛叔卿行拱手禮。“恍恍”,指恍惚;“鴻”,指大雁;“紫冥”,指天空。作者與衛叔卿恍惚之中駕著大雁飛升人天,飛翔在太空之中。
第三部分寫現實的慘狀。“川”,指平野;“胡兵”,指攻入洛陽的安祿山;“豺狼”,指安祿山及其部下;“冠縷”,指代做官。作者從高空俯視洛陽平川,到處都是安祿山的叛軍,人民慘遭屠殺,鮮血染紅了草地;安祿山建了朝廷,其部下彈冠相慶,各被封為高官。作者從幻境中醒來,流露出憂國憂民的心情。
本詩通過從虛幻到現實世界的描繪,表現了作者獨善兼濟的思想矛盾和憂國憂民的沉痛感情。
本詩主要藝術特點:1.想象奇特豐富。特別第二部分寫明星玉女的飄逸和作者與衛叔卿的高揖及凌天飛升等,都極為神奇瑰麗,響落天外。2.對照鮮明。作者將天上美妙仙境和人間流血遍地對照:天上玉女“素手把芙蓉”,作者高揖衛叔卿,互相彬彬有禮;人間叛軍當朝,血污涂地。
李白《古風·其十九》全詩賞析 2
《古風·西上蓮花山》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用游仙體寫的一首五古,大約作于安祿山攻破洛陽以后。此詩用衛叔卿的故事暗合自己的遭遇,虛構了一個蓮峰插天、明星閃爍的仙境,通過美妙潔凈的仙境和血腥污穢的人間這樣強烈的對照表現出詩人出世和用世的思想矛盾,表現了詩人獨善兼濟的思想矛盾和憂國憂民的沉痛感情。
古風
其十九
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
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
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
邀我登云臺,高揖衛叔卿。
恍恍與之去,駕鴻凌紫冥。
俯視洛陽川,茫茫走胡兵。
流血涂野草,豺狼盡冠纓。
【注釋】
⑴蓮花山:即華山西峰,華山因山形似蓮花,故名華山,其西峰名蓮花峰。華山在今陜西省華陰市。《華山記》:“山頂有池,生千葉蓮花,服之羽化,因曰華山。”
⑵迢迢:遠貌。明星:傳說中的華山仙女。《太平廣記》卷五九《集仙錄》:“明星玉女者,居華山,服玉漿,白日升天。”
⑶素手:女子潔白的手。芙蓉:即蓮花。
⑷虛步:凌空而行。躡:行走,這里是登的意思。太清:天空。
⑸霓(ní)裳(cháng):虹霓制成的衣裳。屈原《九歌·東君》:“青云衣兮白霓裳”。曳(yè)廣帶:衣裙上拖著寬闊的飄帶。曳,搖曳的意思。廣帶,指寬大的、長長的飄帶。
⑹云臺:云臺峰,是華山東北部的高峰,四面陡絕,景色秀麗。
⑺衛叔卿:傳說中的仙人。據《神仙傳》載,仙人衛叔卿曾乘云車,駕百鹿去見漢武帝,但武帝只以臣下相待,于是大失所望,飄然離去。《神仙傳》卷八:“衛叔卿者,中山人也,服云母得仙。漢元封二年……其子度世……共之華山,求尋其父……未到其嶺,于絕巖之下,望見其父與數人博戲于石上,紫云郁郁于其上,白玉為床,又有數仙童執幢節立其。”
⑻恍恍:心神不定貌。
⑼紫冥:紫色的天空。
⑽洛陽川:洛陽伊洛河一帶的平原。
⑾茫茫:極言安史叛軍之多,遍布洛陽城及其原野。胡兵:指安史叛軍,以安祿山為胡人,故稱其叛軍為“胡兵”。
⑿豺狼:喻指安史叛軍。冠纓:官帽和系官帽的帶子,此借指做官者。
【白話譯文】
西上華山的蓮花峰,遠遠地就看見了明星玉女。她手把蓮花,在空中輕輕地踩著云朵走來了。身上云霓般的衣裳拖著長長的帶子,在天空中飄拂著。她邀我登上云臺,拜見了神仙衛叔卿。我覺得恍恍惚惚地與他們一起駕著鴻鵠,升上了天空。當我們飛至洛陽的上空時,俯首向下一看,只見在洛陽川中到處都是胡兵。洛陽附近百姓的尸體縱橫,鮮血染紅了野草,而豺狼們個個都戴著官帽在慶賀勝利呢!
【創作背景】
安祿山在唐玄宗天寶十四載(755)冬發動叛亂,攻占了東都洛陽,次年正月稱帝,大封偽官。此詩當作于安史之亂后期,具體時間當在唐肅宗至德元載(756)春正月安祿山在洛陽僭號稱帝以后。
李白自天寶三年(744)被“賜金放還”,離開京師長安以后,開始進入以東魯、梁園為中心的第二次漫游時期。其間,他的生活并不得意,思想也很矛盾。他一方面憎恨當時的黑暗政治,想借漫游生涯得到精神上的解脫和慰藉;另一方面,“濟蒼生”、“安黎元”的政治抱負又時時縈繞在他的心間,使他不能超離現實、忘懷國家軍政大事。當天寶十四年(755)安史之亂爆發時,李白雖然正在宣城(今屬安徽省)過著隱居生活,沒有直接遭受戰爭災禍,但叛軍的猖獗、國家的喪亂、人民的苦難,不能不使他倍感憂慮和痛苦,甚至不能不使他發出“何日王道平,開顏覩天光”(《北上行》)的憤怒呼喊。此詩就是創作于這種心境之下。
【賞析】
李白《古風五十九首》并非一時一地之作,且取材廣泛,內容豐富,形式也多種多樣,是表現李白社會思想、政治態度和人生感慨的重要作品,具有很好的認知意義和審美價值。這首用游仙體的方式寫的古詩,就比較典型地反映了他身在山林而心系國家和耽于游仙而又不能忘懷現實的思想矛盾,表現了他強烈的憂患意識和鮮明的政治態度。
全詩明顯地分為兩部分:前十句為第一部分,寫游仙;后四句為第二部分,寫現實。
開首兩句先分別交代游仙之地和所置之仙。游仙地點是西岳華山的蓮花峰。華山位于今陜西省華陰縣城南,以其“遠而望之若花狀”(《水經注》),故稱。或謂“山頂有池,生千葉蓮花,服之羽化(即成仙),因曰華山”(《華山記》)。蓮花峰是華山三大主峰之一,又稱西峰,以峰頂有宮,宮前有巨石狀如蓮花,故稱。蓮華峰壁立千仞,登其巔,茫茫秦川盡收眼底,渭、洛二水如銀蛇玉帶,盤曲其間。所遇之仙,是明星仙子。《太平廣記》卷五九引《集仙錄》云:“明星玉女者,居華山,服玉漿,白日升天。”這兩句雖系賦起,不過直敘游仙之地和所遇之仙,但由于指謂華山仙女的“明星”二字會使人聯想到天上的明星,因而展示出了這樣一種奇異瑰麗的神話世界:蓮峰高聳,明星瑩瑩,以服食玉漿而升天的那位明星仙子正綽約多姿地出沒其間呢。
第一部分中間四句緊承第二句,具體地描寫了明星仙子的美好形象。“素手把芙蓉”,寫她的美麗姿致。素手,即潔白的手,《古詩·青青河畔草》即有“纖纖出素手”之句。這是用明星仙子的肌膚之美來概括她的全人之美。而“手把芙蓉”即手持蓮花這個情事細節,不僅寫出了她的舉止情貌之美,而且還很切合她華山仙子的身份。這一句所寫猶如一個特寫鏡頭,其容其貌其神其情狀,都宛然如見。“虛步躡太清”,寫她的`輕盈步履。太清,道家語,指高空。《抱撲子·內篇·雜應》云:“上升四十里,名為太清。”這一句雖寫明星仙子步履輕盈,卻正見其體態輕盈;而唯其體態輕盈,才得以凌空而行。這樣,就為下文寫她“飄拂升天行”埋下伏筆,做好鋪墊。“霓裳曳廣帶”,寫她衣著嫻雅灑脫。霓裳,云霓做成的衣裳。《楚辭·九歌·東君》云:“青云衣兮白霓裳。”這里特指仙家所著服裝。這一句雖寫其衣著灑脫不俗,卻又正見其風度的雍容嫻雅。而透過其雍容嫻雅的風度,又可進而窺見其超脫塵俗的精神風貌。“飄拂升天行”,收束以上三句,進而寫出她迎風飄拂、飛升天際的超然神韻。以上四句,詩人任想象之馳騁,從不同的角度和側面,“全方位”地描繪出一幅栩栩欲活的仙女飛天圖。這幅仙女飛天圖,使讀者看到的又不僅僅是明星仙子,分明還有憤世疾俗、超然欲仙的詩人。因此,詩人把這幅仙女飛天圖描繪得越真切、越完美,詩人自己彼時彼境的心情和追求也就表現得越充分、越深刻。
第一部分的最后四句,寫明星仙子邀請詩人共登云臺峰晤見仙家衛叔卿的情景。“邀我登云臺”句承上啟下。一個“邀”字,不僅見明星仙子殷勤之情若掬,亦且見詩人游仙之興欲燃。而一個來自塵世的人,居然受到華山仙子的盛情邀請,而且還要把他引薦給另一位赫赫有名的仙人衛叔卿,這正說明詩人自非一般的凡夫俗子。邀至何處?云臺峰。云臺峰是華山東北部的最高峰,也稱北峰,是總綰落雁、朝陽、蓮花三座主峰的要樞,三面懸絕,只有一嶺南通華山諸峰,形勢非常險要,相傳老子曾在此峰修煉。明星仙子邀請詩人在這里拜見衛叔卿,自有欲美事先擇其地的意味。接下來“高揖衛叔卿”一句,寫詩人拜見衛叔卿時那種一見如故的融洽情狀。華山神仙正復不少,何以定要拜見衛叔卿?顯然,這既是明星仙子的特意安排,也是詩人自己的主觀愿望。據《太平廣記》卷四引《神仙傳》云,衛叔卿原為中山人,以服云母而成仙。一次,他“乘云車,駕白鹿”去謁見漢武帝,時武帝閑居殿上,見他“從天而下”,遂驚問其為誰,他回答說:“吾中山衛叔卿也。”武帝說:“子若是中山人,乃朕臣也。可前共語。”衛叔卿謁見漢武帝,本意“謂帝好道,見之必加優禮”,沒想到武帝“不識真道”,反欲臣之,遂“默然不應”,飄然而去。由此可見,詩人在眾多的神仙中,唯獨愿去拜見衛叔卿,分明是暗用衛叔卿的故事關合自己的一段身世遭遇。天寶元年(742),詩人懷著愿為輔弼之臣以“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的宏偉抱負應詔入京,但長安三年,不僅沒有得到玄宗的重用,反而還遭到權臣寵宦的讒毀,最后只得“懇求歸山”,永遠離開了京師長安。這里詩人“高揖衛叔卿”,把衛叔卿引為同調,正表現了詩人那種“天子不得而臣”的傲岸性格。“恍恍與之去,駕鴻凌紫冥”,這兩句寫詩人與衛叔卿駕鴻遨游天空的情景。鴻,即天鵝。凌,這里是沖上(空中)的意思。紫冥,青紫色的高空,即天空。這兩句寫得如真如幻,若實若虛,恰到好處,儼然一幅長空游仙圖。而這種境界的得來,固然跟詩人的奇妙構思有關,但也得益于遣詞造語的準確恰宜。如“恍恍”一語就似實而虛,用得非常貼切,若換以“冉冉”之類的詞語,不但不足以表現詩人那種如夢如醒,完全沉浸在冥冥遐想中的精神狀態,也不足反映與衛叔卿“駕鴻凌紫冥”乃是詩人想象中的情事。又如“凌”字,既然是與衛叔卿駕鴻行于空中,而不同于明星仙子的“虛步躡太清”,就非得用一個“凌”字才能恰切地表現出鴻鳥振翮高舉、奮翼飛行的氣勢和情狀。其實這都是尋常不經意的字眼,但把這種字眼用得這么恰到好處,正顯出詩人的藝術功力。
以上是第一部分,分三層,寫了詩人游仙的經過,重在表現詩人幻想超脫塵世的出世思想。下面第二部分即全詩最后四句,轉寫安史叛軍攻破洛陽后恣意凌虐中原的情景,重在表現詩人關心現實、系念祖國和人民的入世思想。
“俯視洛陽川”句承上啟下,寫詩人與衛叔卿一起乘風駕鴻遨游太空的時候,俯首看到了洛陽一帶地區。既然詩人在仙界找到了自己的同調,并且又正在凌空仙游,何以還俯視人寰?俯視人寰,又何以單單俯視洛陽一帶地區的原野?這是因為詩人始終沒有忘懷現實,始終在眷念著自己的祖國和人民。而他特別關注“洛陽川”,則是因為“秦人伴作燕地囚,胡馬翻銜洛陽草”(《猛虎行》),是因為“洛陽三月飛胡沙,洛陽城中人怨嗟。天津(指天津橋,在洛陽西南洛水之上)流水波赤血,白骨相撐如亂麻”(《扶風豪士歌》),一句話,是因為安史叛軍正在恣意凌虐“洛陽川”,那里的人民在呻吟,在流血,在成批成批地死亡。所以這一句雖是束上開下的過渡句,卻深刻地表現出詩人身在仙游而心系人間,始終關心國家命運前途的愛國情懷。下面,“茫茫走胡兵”三句就具體地描寫了詩人“俯視洛陽川”所看到的情景,在讀者面前展現出三幅傷心慘目的圖畫。第一幅是“胡兵”橫行。一個“走”字,不僅寫出了叛軍的猖獗,亦且見其狼奔豕突之狀。第二幅是百姓橫遭屠戮。“流血涂野草”,極言叛軍殺人之多,就連野草都被殷紅的鮮血所浸染。第三幅是寫安祿山及其偽燕官員志得意滿、彈冠相慶。安史叛軍于天寶十四年(755)冬十二月攻陷東都洛陽后,安祿山“見宮闕尊雄,銳情僭號”,翌年春正月“僭稱雄武皇帝,國號燕,建元圣武。子慶緒王晉,慶和王鄭,達奚珣為左相,張通儒為右相,嚴莊為御史大夫,署拜百官”(見《新唐書·叛臣·安祿山傳》),“豺狼盡冠纓”句正概括地反映了這一歷史事實。豺狼,指安祿山的部屬。盡冠纓,都有了官職的意思。冠纓,指帽子和系帽子的帶子,以古代的大官均峨冠長纓,后遂為做官的代稱。在這里,詩人對安祿山僭號稱帝、署拜百官的歷史事實不著一字議論,而是把自己的態度寓于帶有鮮朝褒貶色彩的詩句之中。這樣,既寫出了偽燕官員的驕橫得意之態,又表現了詩人對他們的無比憎惡之情。全詩至此,以不結作結,給讀者留下了更多的審美聯想余地。諸如:詩人“俯視洛陽川”的嚴酷局面以后,究竟有何感慨?詩人今后的人生取向又當如何,是繼續隱居山林尋仙修道,還是面對現實再次入世?這些問題都留給讀者根據全詩詩意去品味,或根據詩人的思想、性格、政治傾向和人生態度去思考。另外,從詩的一般章法結構來說,詩的前半既以游仙始,結尾就當有與之相呼應的詩句以回環通首源流。可詩人偏不若是,而是“止于當止”,來個地地道道的自然結尾。此等結法不愧為詩仙手筆,堪稱詩歌章法藝術的一大法門。
統觀全詩,詩人的思想感情表現得比較復雜,既有渴望超脫塵世、追求自由的理想生活的一面;又有正視現實,憎恨安史叛軍,關切祖國前途命運,同情人民悲慘遭遇的一面。詩人思想感情上的這種矛盾,是通過美妙的神仙境界和嚴酷的社會現實這兩種情景的強烈對比表現出來的。而通過這種對比,就更加突出地表現出詩人的憂患意識。不是嗎?即使當他“駕鴻凌紫冥”——正沉浸在自由的理想境界的時候,也沒有忘記“俯視洛陽川”,忘記多災多難的祖國和人民。所以這首詩的思想基調,同他的許多優秀詩篇一樣,還是愛國愛民的。
在藝術上,這首詩的最大特點,是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的完美結合。詩的前半部分描繪游仙境界的美妙,皆在表現詩人的理想和愿望,用的是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詩的后半部分描繪現實社會中的災難,旨在表現詩人的憂國和愛民,用的是現實主義創作方法。但詩歌前后兩部分的結合,既不是靠“焊接”,也不是靠“捏合”,而是用詩人的思想感情把它們統攝起來。再加上后半部分所寫現實中的景象是進入仙境后的詩人“俯視洛陽川”時所看到的景象,這就十分自然地把前后兩種境界和諧而完美地結合起來,使之成為一個有機的藝術整體。
想象豐富而奇特,這原是浪漫主義詩歌的一個重要特點,但在不同的詩歌中往往又有不同的藝術情致。這首詩前半部分寫仙境,由于所寫情事純然來自詩人的想象,所以似實而若虛;又由于所寫情事的自然環境如華山之蓮花峰、云臺峰等原是客觀存在,甚至由于所寫人物也分明具有真實地存在著的人的某些特征,所以又似虛而若實。后半部分雖寫現實,但由于所寫情事并非詩人親睹,所以也織入了詩人的想象,只是由于詩人關切時事,對當時的社會現實非常了解,才寫得那樣真切如見,合于史實。另外,這首古風作為游仙體詩,同詩人后期的許多其他游仙體詩一樣,詩人在馳騁想象的同時又跟道家神仙傳說巧妙地融織在一起,從而形成一種綺麗瑰瑋的藝術境界。如詩人想象中明星仙子“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的形象和仙人衛叔卿“駕鴻凌紫冥”的形象等,就都融入了道家神仙的有關傳說,而且妙在如乳之滴于水,渾然不分。總之,這首詩,特別是前半部分,虛虛實實,真真幻幻,想象十分豐圓,充分體現了“想落天外”(沈德潛《說詩晬語》)的審美特點。
這首詩在語言上純用白描,不雕琢,不藻飾,甚至連詩人最為精善的夸張手法也不用,就如他的某些樂府體詩一樣,充分體現出詩人于自然中見真純的語言特色。
至于這首詩的風格,由于詩歌所表達的思想內容所決定,前后兩部分形成了由飄逸到沉郁的鮮明反差。但是,一則因為全詩有一個總的思想基調,二則也因為詩人有深厚的藝術功力,二者還是十分和諧地統一在一起,絲毫不給人以“移宮換羽”之感。
還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這首詩在構思上顯然與屈原《離騷》“陟升皇之赫戲兮,忽臨睨夫舊鄉”云云有傳承關系,但總體構思又顯然有別,特別是人物的個性特征和作品的風格特征迥異,表現出詩人在繼承傳統中的創造性;作為游仙體詩,這首詩還明顯地受到魏晉以來游仙詩的影響,但是兩相比較自有青藍冰水之殊,因為魏晉以來的游仙詩多是宣揚“遺世而獨立”的所謂“高蹈”精神,而詩人的游仙之作則旨在表現他對理想境界的執著追求和對黑暗現實的不滿與反抗,因而具有更高的審美價值。
李白后期的游仙詩,常常在馳騁豐富的想象時,把道家神仙的傳說融入瑰麗奇偉的藝術境界,使抒情主人公帶上濃郁的謫仙色彩。這是和他政治上不得志,信奉道教,長期過著游山玩水、修道煉丹的隱士生活分不開的。但他借游仙表現了對現實的反抗和對理想的追求,使魏晉以來宣揚高蹈遺世的游仙詩獲得了新的生命。《古風》其十九便是一個例證。
李白《古風·其十九》全詩賞析 3
“霜被群物秋,風飄大荒寒。”這兩句寫深秋季節的景況——濃霜覆蓋了群物,已是深秋季節;北風飄蕩,帶來了一片荒寒。霜重風寒,暗喻著政治黑暗,官場傾軋,有才有識之士,備受欺凌、摧殘。詩句以景喻情,含蓄蘊藉,反映了詩人當時的處境和心情。
出自李白《古風五十九首(其三十九)》
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
霜被群物秋,風飄大荒寒。
榮華東流水,萬事皆波瀾。
白日掩徂輝,浮云無定端。
梧桐巢燕雀,枳棘棲鴛鸞。
且復歸去來,劍歌行路難。
注釋
①四海:指天下。
②漫漫:無涯無際。
③“霜被”句:謂各種花草樹木因受霜寒而呈現出一派秋色。被:披,覆蓋。
④大荒:廣闊的原野。
⑤“榮華”二句:榮華易逝,有如東流水一去不返,人間萬事如波浪起伏,變化無常。
⑥“白日”句:即夕陽西下。徂輝:太陽落山時的余輝。
參考譯文
登高向四海瞭望,天地之廣大何其漫漫。群物被霜而天下已秋,寒風起而大地寒涼。榮華若東流之水,一去不返;世事亦如波瀾,滔滔一去不歸。白日即將西落,浮云出沒不定,遮掩著落日的光輝。如今是燕雀棲于梧桐之樹,而鴛鴦卻只能棲在長著刺的枳棘之上。昔日陶潛唱過《歸去來辭》辭官而去。還是回家去吧,我也學欲學馮諼,彈劍高歌,感嘆行路真難。
【譯文二】
我登上高處,望向四周,但見天地間茫茫無際一片,萬物被嚴霜覆蓋著,荒野里吹來一陣陣西風。我感慨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就像那一江東流水,無情的流逝;人間的諸事都像江水波瀾起伏不過在一瞬間。天上的浮云飄浮不定,掩蔽了太陽,掩蓋了它的光輝。普通的燕子和麻雀竟然在珍貴、罕見的梧桐樹上筑巢,反而高貴的鴛鴦棲息在多刺的枳棘里。我還是離開這里,回去隱逸吧!我邊走邊彈劍邊高歌《行路難》。
賞析
《古風·登高望四海》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創作的《古風五十九首》中的第三十九首詩。詩約寫于詩人在長安被“賜金還山”前后。寫詩人登高望遠,看到天地廣大無邊,群物被霜而秋,從而想到光陰飛逝,榮華似水,人生短促,身世飄搖,賢愚顛倒,最后發出“行路難”、“歸去來”的悲嘆。全詩感慨朝政昏暗,賢愚顛倒,世路艱險,表現了詩人老大無成,決心歸隱的憤懣之情。
開頭四句“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霜被群物秋,風飄大荒寒”,乃登臨所見之秋景。茫茫天地間,但見嚴霜覆萬物,西風吹荒野,道不盡景象的浩大空洞與蒼涼蕭索。這景象,既是大自然深秋的畫面,又是社會冰冷的寫照。詩人不僅身寒而且心寒了。
第五、第六句,說明他遭遇的不順逐。他在41歲的時候,受召入長安,供奉翰林。初始心情興奮,想有一番作為,但值玄宗后期,政治日趨腐敗黑暗,賢能之士屢遭排斥、迫害。李白秉性耿直,對黑勢力不能阿諛奉承,因而遭讒言詆毀,在長安不滿2年,即被迫辭官離京,故發出以上2句詩。此2句也可看出他不艷羨榮華富貴。
第七、第八句,說明他不順逐的際遇是因“白日掩徂輝,浮云無定端”所致。“徂輝”即落日之余輝,這里暗喻朝政不明。“浮云”,喻讒毀他的.惡勢力。
第九、第十句,進一步說明當時朝廷用人不當的現象。“鴛鴦”是傳說中高貴的鳥類,“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枳棘”乃兩種多刺的惡木,非“鴛鴦”所能息止。然而,“鴛鴦”竟棲身于此,與得意的“燕雀”形成多么強烈的對比。詩人以此上下錯位的現象比喻君子失所,小人得志的社會現象,同時也具體說明了本身所遭遇到的正是有才而不得善待的情況。
第十一、第十二句,說明詩人無奈及無能為力的心情。他無法改變這種現狀,只好歸隱,同時自由地吟唱《行路難》來發泄對社會不公的抗議。“歸去來”指陶淵明的《歸去來辭》;“劍歌”,指孟嘗君食客馮歡因未被重用曾彈劍而歌意欲離去事。它們已成為封建社會失意者的精神武器。詩人李白即以此為武器,準備拂袖而去了!《古風》(其三十九)與《行路難》是李白的同期之作,但風格迥異。《行路難》直率激越:憤不遇,則高喊“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有信心,則狂歌“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體現了詩人的獨特氣質和李詩的主要風格。《古風》(其三十九)則顯得含蓄婉曲,感情和緩。與此詩風格及內容最為相近的是《古風》(其五十四)皆為:憤不遇。
這首詩突出的特點是沉郁而又奔放的感情,隱微而又顯豁的比興。詩中描寫那風霜肅殺的寒氣,“浮云”、“徂輝”的昏暗,“燕雀”、“鴛鸞”的反常,無不籠罩著一種沉重郁結的壓抑;而那“登高”遠望的氣概,“漫漫”天地的胸襟,“流水”、“波瀾”的感喟,慷慨悲憤的“劍歌”,仍然掩蓋不住浪漫主義“詩仙”的一腔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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