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故事

          時間:2024-03-04 07:10:56 冬天 我要投稿

          冬日的故事

            灶臺的油污黏膩的早已成為歲月的烙印,我慢慢拉動著風(fēng)箱,看黑漆的鄉(xiāng)下屋內(nèi)唯一的火熱光亮,映在臉上的紅,噼啪燃動。門外傳來北方冬日里常擁有的聲音:腳底下壓厚厚的積雪造成的“咯吱”。愣神間方明白過來,奶奶回來了。

          冬日的故事

            也許肩上一擔(dān)柴,也許手上拎著菜,佝僂著腰身挪動著腳步,將冬日的故事再一次施在這扇劃痕破落的門前。

            這一次我在里面,她走來,那年春節(jié),她負(fù)著我,一同走去。

            春節(jié)一定要相聚的,是鄉(xiāng)下所有人的執(zhí)念,七歲一年,大年三十,燈籠火光垂在門側(cè)轟趕著黑暗無邊,菜被剁好了整齊的碼在灶臺旁,魚肉幾乎已經(jīng)凝住了油水,可卻沒有年的氛圍,不時露頭探向黑夜的冰涼,期待父母熟悉的身影與我一年一會。

            鐘幾近達(dá)了十二,小孩天性再忍不住,哭聲在夜晚蔓延,奶奶嫌我不吉利連忙的抱起哄著,踏上了夜晚無人的小道,說是不要爺爺跟著,怕他們回來尋不著人會急切,抱我壯個膽,守在他們歸家路上等待。

            夜晚中這離最偏僻的村莊都還千米開外,視線被模糊,好似方圓幾里都沒什么亮一般,那條被槐樹簇?fù)淼哪嗦芬谎弁坏筋^。奶奶帶我一顫一顫歪扭的踩在上面,零星的住戶燈光拉平了天的烏蒙一邊,樹間,野草晃動如同野獸的眼潛伏在身邊。風(fēng)聲凝聚成了嘶吼,伺機(jī)撲來咬碎那條壓制著恐懼的線。

            奶奶的腳踩在雪地上,壓小了雪的體積,咯吱的聲音不斷傳來......

            精神緊繃中,我貼著奶奶的背要來一點(diǎn)點(diǎn)熱意,我仰頭看天,看星光,卻也覺得天真浪漫,一顛一顛的節(jié)奏里幾乎要睡去在這星夜包圍中,睡去在這極度的疲乏混合莫名的安全感中,睡去在奶奶的背上,睡去在這咯吱咯吱中。

            混沌里,父母歸途的車光透過緊閉的眼簾打來,刺眼驚醒了孩童的酣睡,我模模糊糊的睜開,卻只見奶奶的臉在眼前被光映的清晰,淚水有的干涸只留了跡,有的新到剛出眼眶,有的還在下顎停留,經(jīng)過寒夜的風(fēng)吹,熱淚涼在了臉上。是了,我記起了,奶奶膽子小,怕黑的,路上看見野貓都要躲三躲......

            那年的夜,冬日故事,無意發(fā)生,卻刻畫在一個孩童心中,萬世不變,至今銘記,且被娓娓道來......講一場暖意包容,說一場心潮洶涌,化為一灘水留在那個冬日,作為一條痕于我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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